拼车 Travel w/ Me 【索尔乙女】DAY2
“绝了，你们两个。”Fandral满脸沉痛地摇头，“Scrambled egg配黄芥末酱，你们是什么邪教？”
Lora也跟着摇头：“你们简直就是在糟蹋食物。”
“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Thor这样的神经病会这么吃，没想到还有一样的。”
“我也以为Jen是唯一一个。”Lora深以为然。“Scrambled egg配任何酱汁都是在糟蹋它的口感，只加盐和胡椒就够了，我的底线是欧芹碎。”
“嘿！”这回Fandral不乐意了：“小姐请问您看不起番茄酱吗？”
“番茄酱又是什么异端？”Lora满脸嫌弃：“不要以为吃番茄酱的人多就代表你们是正义的一方。”
“两位，听我说。”Jennifer用叉子敲敲玻璃杯，“吃黄芥末酱的可是有两个人。”
Thor补充：“所以你们才是邪教。”
“没错。”
Fandral：“……蛤？”
在汽车旅馆里大家都睡得不太好，才出发一个多小时，后排的Fandral和Lora就已经没声音了。Jennifer自己也有点困，就把车拐向路边的停车区。
公路沿着海岸蜿蜒前行，有时会延伸进杉树林里，有时又会直冲着峡湾，所以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看见海。这个停车区建在山坡中间，视线正好可以越过一大片红绿交杂的多肉植物抵达海面。
看见路边的植物时，Fandral发出了疑惑的声音：“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？”
“Dudleya brittonii，俗称加州仙女杯。”Lora回答。
“仙女杯？就是纽约花店里一小盆卖四十多刀的鬼东西？”Fandral瞪大眼睛，“我倒不是嫌贵，主要是它也太丑了。”
“是不怎么好看。”Thor说。
Lora不满：“哪里丑了！明明很好看！”说着她戳戳Jennifer：“快表态！到底好不好看！”
Jennifer本来没准备说话，因为她知道Lora在阳台上养了一大盆这玩意儿，但又不想违心吹，只好强行夸赞：“我觉得，呃，蛮可爱的。你看它……又红又绿还…肥嘟嘟？”
“Ok，fine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”被孤立的Lora气鼓鼓：“我本来还想卖给你们一盆，没有中间商赚差价，只要20刀。”
Fandral大笑：“10刀我也不要！”
“嘿，我想下去看看，有人要和我一起吗？”Jennifer指指山坡下的海滩。
Lora探头往下看看：“不了，太陡。”
Fandral也摇头，她又看向Thor：“你要去吗？”
“好。”
Thor本来想让Jennifer走后面，但她动作太快，还没来得及叫她，她就已经沿着勉强可以称作“台阶”的石壁下去了。
“Shit！”Jennifer脱了鞋袜踩在沙滩上的时候就发现这是一个错误。
Thor跟上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女孩艰难地用脚后跟着地，慢慢地往回挪动：“……扎脚。”
这片沙滩大约是形成不久，远看是浅金色，近看都是还没被研磨彻底的贝类碎片和大块的沙砾。Thor看着步履蹒跚呲牙咧嘴的女孩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Jennifer朝他伸出手，Thor上前一把将她抄了起来，大步走到沙滩边缘，将她放在一块大礁石上。
“That was……”
太冒失了吗？Thor想。刚才她朝自己伸手，是要他拉一把的意思吧？
“……awesome！”Jennifer脸颊有点泛红，眼睛却亮亮的：“我也好想随便一拿别人就双脚离地啊！”
随便一……拿？
两人爬上山坡，Thor坐在路边清理鞋子里的沙子，Jennifer先上车。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好像听到Fandral在和Lora说自己的名字。
“你们提到我了？”
“是‘Jane’不是‘Jen’，我可不许别的人叫你Jen。”Lora朝她抛个媚眼。
“别这么基，求你了，我还想脱单呢。”Jennifer把车门关上。“Jane是谁？”
“所以……你有女朋友了？”
他们决定今晚在海滩上露营，Thor试图点燃篝火的时候，Jennifer在边上转悠了好长时间，终于自以为漫不经心地问了出来。
“很奇怪？”
“不不不！我只是……有点好奇？”Jennifer觉得自己像一台中了毒的电脑，跑出来的每行代码都是Error。“也不是……啊，算了，当我没问。”
“她叫Jane，”Thor重新弯下腰整理木柴，“我们在一起快8年了。”
夕阳渐渐沉到了海平面以下，天是明亮的紫色，云是厚重的冷灰，贴近海平面的地方融了几缕橙红金黄，然后这些浓烈色彩又被整盘倒扣在了海面上。眼前的东西反而更加模糊，直到篝火燃起来，才把厚重的黑暗燎卷了边，露出一小片飘忽不定的暖光。
“……然后呢？”Jennifer调整着小树枝，让串在顶端的棉花糖刚好接触到火苗的末梢。
“然后我们就开始吵架，就像大多数情侣那样，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吵架，我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在生什么气。”Thor低着头，火光在他的眼睛里跳动。“吵架、冷战、和好、再吵架，直到她搬出去，说我们结束了。”
“I'm sorry.”Jennifer把烤好的棉花糖递给Thor。
她真的“feel sorry”吗？谁知道呢。
Lora来到篝火边，Fandral紧随其后，每个人拿到了一支穿着烤棉花糖的小树枝，个个都被烫得“嘶嘶”抽气，又被焦壳里面融化的糖甜得眯起眼睛。
“你呢？现在没有男朋友？”Thor问。
“暂时，没有。”
Lora毫不留情地揭短：“才不是暂时，是一直都没有。”
“我明明……”
“高中的不算数！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。”
Jennifer无言以对。
“一直都没有谈恋爱？”
“嗯……我总觉得谈恋爱之后人会变得很不酷，患得患失什么的，再酷的人，谈了恋爱都是一个蠢样子。”
Thor沉默片刻，说道：“的确。”
“但是？”
“什么但是？”
“我以为你要说‘的确如此，但是什么什么’。”
Thor笑起来：“没有但是。”